【酒茨】亲爱的你

警察吞×摄影茨

小甜饼出售,不甜不要钱~

一发完结




     

       亲爱的你是否还在远行的路上,越过山川关隘,追逐万金难求的微尘。



  “说说看吧,为什么打架。”一个身着制服的警察,拿着纸笔,头也不抬的问道,“抢劫未遂?”

  这一个问句差点没给茨木哽得背过气去,“我说了多少遍了,我才是被抢劫的那个!”

  警察抬起头,看着茨木,眼神深邃而敏锐,像是要穿透肉体,直接审问灵魂一般。

  茨木也就干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警察。

  “我也没说不信。”警察一直绷着的脸松了些,笑道:“你一个人被两个人拿着刀抢劫,不但全身而退,还反过来把那两个人给揍进了医院。有点能耐啊。”

  茨木明显还在因为被眼前这个警察强制性留下来做笔录,耽误了火车而闷闷不乐,脸拉得老长,就差把“我不高兴”这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做什么的?”

  “旅游的。”

  “嗯?”

  “旅游,摄影。”

  “叫什么?”

  “都说了叫茨木,你这个问题问了八百遍吧!”

  “那你...”

  问话还没出口,就被一个从门外跑进来的小警察打断了,他气喘吁吁的,说道:“刚刚调到了监控,那两个人的确是劫匪没错。”

  “我可以走了吧。”茨木翻了个白眼。

  “急什么?”拿着纸笔的警察又笑,道:“你的车不是早走了,你现在过去也没用啊。”

  讲到这个茨木就来气,还没等说话,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正在茨木思考着要不要接的时候,那个一直留着他不让走的警察晃了晃自己的手机,说:“酒吞,我。”

  其实茨木本来是不想这么快就把这件事给翻篇的,不过在手机收到了一笔五千块的转账外加一条酒吞发来的只有三个字的短信后,茨木觉得,不过就是误了一趟车嘛,没事没事,然后欢欢喜喜地打车去了机场。

  酒吞发来的那条短信,点进去,简简单单写着三个字:机票钱。

  茨木离开之后,那个小警察缩缩脖子,对酒吞说,“队长,这人脾气可真爆啊。”

  酒吞转着手上的笔,应道:“长得也很好看啊。”

  小警察愣了一下,明显不在一个频道的对话被酒吞以那么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来,让他差点要怀疑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信息,而不是去怀疑酒吞说的话。

  心理素质真好。小警察默默感叹道。

  “我去买杯热饮,你要喝什么?”酒吞放下纸笔,披上外套。

  “咖啡吧。”

  酒吞出门后,小警察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圆钟,寻思着快到换班的时间了,就开始收拾自家队长和自己的东西。

  一眼就撇到酒吞刚刚给那个暴躁小哥记笔录的时候用的本子,上面没有记任何文字,只画了一张速写,是茨木垂着眼睛,满脸牢骚的样子,这样瞧着,不但是五官小巧精致,还有点可爱的感觉。

  不仅查案厉害,速写也这么强,队长可真全能。小警察再次感叹道。

  其实早在几年前,茨木是没有这么拮据的,算不上很有钱,但也不会因为买不起机票而选择坐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去一个地方。

  现在他辞了职,再加上这几年在各个地方东奔西跑的,工作时存的钱很明显不够用了,虽然他那时是小有名气的投行精英,但是现下的费用他真的不想去规算。

  想走便走,想做便做,如今的茨木就像一只翱翔于海面上的鹰,寻找着他展翅的意义,也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礁石。

  “队长,你上次准备交的调职申请,怎么样了?”

  “没交。”酒吞看着手上最近发生的案件,漫不经心的回答。

  “啊?”小警察一脸吃惊,随后又痛惜不已,“以队长的能力,完全可以进啊。”

  酒吞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就像放弃调职机会的不是自己一样,“那里忙,我现在有点事想做。”

  小警察听到这话便闭了嘴,他刚进来的时候,酒吞就已经是这里的一把手,侦破了很多让其他人束手无策的大案件,但是再怎么大,也都只是地方案件,很多同事就推荐酒吞去上面单位,酒吞也就客套地笑笑,并没有动作。

  直到前些日子,老局长退休,和酒吞私下聊了好一会儿,酒吞才松口说试试看。

  很多人问酒吞为什么不肯离开这个小地方去更大的环境发展,酒吞就笑,移开原本停在电脑屏幕上的目光,不知落向何处,只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一轮,说,我在等。

  在等什么?

  他们都问过酒吞,却始终不见一个准确的答案。大部分人猜,是不是等万无一失的申请机会,但时间一长都觉得不可能,于是乎都觉得,酒吞是不是在等原来暗恋的女生。有些胆大的凑过去问本人,只收得酒吞一个摇头,外加一声轻叹的:也不算。

  酒吞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屏幕亮了起来,是一条短信。小警察随意瞟了一眼,但是还没等他看清来信人的名字,手机就已经被酒吞握在了手上。

   这两天酒吞看手机的频率明显上升了,小警察就怀疑是不是什么保密案件要队长处理,所以刚刚酒吞说自己有想做的事时,小警察就没敢问是什么事。

  就像之前上面秘密让酒吞给刑警队打协助,整个局都不知道,那个时候酒吞除了白天的正常工作,晚上还整个通宵去做勘察,一连着几个星期,最后根据酒吞的情报直接打进了犯罪团伙的老巢。直到开会的时候,领导专门过来表扬酒吞,局里的一帮同事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件事。

  只是这次的,小警察怕是猜错了,这次并不是什么秘密案件。

  酒吞看着手机屏幕上茨木的名字,脸上的笑都藏不住,他点开,看到茨木给他拍的照片。

  是各种风景照,有山川,顶上覆着皑皑白雪,有草原,一直延伸到天的尽头,还有一张机场照,拍的登机口,金属制的通道仪器上还能隐隐约约看到茨木带着点傻气的笑容。

  酒吞想了想,敲上几个字,点击发送。

  刚刚吃完饭坐在农户屋子外面晒太阳的茨木感觉到手机振动,便懒懒散散地摸出来,眯着眼睛去看。

  “你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吧,你问这个干嘛?”

  “我请你吃饭啊,怎么样?”

  茨木原本眯着的眼睛在看到信息的一刻睁大了,眨了眨,确定没有眼花,立刻欢天喜地的回复了两个字:好啊!

  速度之快,生怕慢一秒酒吞就要反悔一般。

  老实说,茨木并不讨厌这个误了自己车的警察,先不说他的确是长得有那么点好看,他本人对警察这个职业也是很向往的,特别是小时候那段经历。

  那段经历一直是他不肯言说的阴影,却也是他难以出口的宝藏。

  他那个时候认识了一个人,不知道名字,不知道长相,却是明明确确地刻在了他的心上,也是他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地一次又一次踏上旅途的原因。

  那个与他在黑暗中相识的人,为他点燃了暗夜的火光,给予了他这世上可遇不可求的温暖。

  

  

        茨木背着双肩包刚走出机场出站口,就看到酒吞站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张开双臂,“欢迎回家。”说着就要去给自己一个拥抱。

  “干嘛啊。”茨木一个低身躲开了酒吞,“我和你有这么熟吗?”

  酒吞也不见外,伸手去帮茨木拎包,说,“旅途劳顿,慰问一下怎么了,我的大摄影师?”

  “那我的警察大人,”茨木不客气地回敬道,“你们这个单位这么闲吗,还有空来接我。”

  酒吞摸了摸鼻子,笑道,“也不是,说忙不忙,说闲不闲,这不是答应了请你一顿饭,就换了班嘛。”

  这个回答倒是让茨木有点意外,毕竟自己拿着人家给的钱坐了飞机住了旅宿,这会儿人家还专门为了自己的一顿饭换了班,想到这里,反倒茨木不太好意思了,却也乐呵呵地笑着,“兄弟客气!”

  坐上出租车,茨木心里还美滋滋的,对坐在他身边这个叫酒吞的警察好感度飙升,感激之余还在期待着自己的大餐是什么。

  直到被领到了一个住房小区。

  “进去吧。”酒吞开了门。

  茨木愣了,“不对吧,我们是去吃饭吧?”

  “对啊,家里怎么就不能吃了?”酒吞脱了鞋走进去,看着还站在门口的茨木,招呼道,“进来吧,有拖鞋。”

  第二次见面就进人家家门,茨木扭捏了一会儿,说,“你也没说在你家吃啊。”

  酒吞走上前拍了拍茨木的背,让他进来别挡住自己关门,一边说道:“我这个月工资基本上都给你了,我拿什么请你吃啊?”

  茨木想想,也是,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就低着头乖乖巧巧换好鞋子,又乖乖巧巧地坐在餐桌上等上菜。

  刚坐下没多久,就猝不及防地被酒吞拍了一下后脑勺,“坐着干嘛,过来帮忙啊,真白吃啊?”

  茨木捂着头,白挨了一下,又气又委屈,“你也没说啊!”

  帮着洗土豆的时候,茨木没忍住多瞧了酒吞几眼,可真是一副刀削斧凿的好面孔啊……再往下,衬衫袖子的纽扣解开了,一直挽起到手肘上,切菜的时候小臂的肌肉线条就凸显了出来……茨木稳了稳神,然后再往下,虽然穿着围裙,但是完全遮挡不住那副好身材,宽肩窄臀细腰……还有胸肌……

  “你再看水池里的水都要满出来了。”酒吞说着伸手把茨木面前的水龙头关上了。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茨木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好像不该这么问,但是问都问了,索性眼睛一闭,不管不顾。

  酒吞抬眼看着茨木,勾勾嘴角,“我看到了。”

  茨木被这一笑,脸上温度上升了好几格,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他扁扁嘴,“你胡说…”

  其实茨木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倔,所以他一直到吃完饭之后,还在追着酒吞问怎么知道他在看他的。

  酒吞被缠得没了法子,只能举手投降。

  “你凑过来,我告诉你。”

  茨木就侧着脸凑近了。

  “因为……”酒吞的气息吐在茨木脸上,让茨木心里痒痒的。

  “感觉啊。”

  说完,酒吞就拍拍还在发愣的茨木,洗碗去了。

  一直到酒吞进了厨房,茨木才反应过来,他红着脸,嚷嚷着,“不对啊,你这和没回答有什么两样啊!”

  酒吞就在厨房里回过头来瞧他,看着他的眼睛,语气认真,“不要怀疑一个警察的感觉。”

  茨木就闭上了一直“寻求真相”的嘴,也不知是被酒吞的那句话给说服了,还那个眼神给说服了。

  其实在见茨木的第一眼,酒吞就对茨木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说不上来的,那个时候的茨木捏着拳头把那两个劫匪打得抱头鼠窜,凶狠狠的,酒吞看在眼里,却觉得可爱。

  是什么感觉呢,酒吞那天回了警局就开始想,反正不可能是对罪犯的职业直觉。

  别人要花好几天甚至还几个月才能稍稍确定的感觉,酒吞用喝茶的五分钟定了下来,是喜欢。

  这个喜欢来得毫无预兆,却又那么理所当然。毫无预兆是酒吞没想到快三十的自己,还能收获这种心动,理所当然是,这份心动,好像在自己的内心已经藏了很久,如今与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茨木,一呼而应。

  

  “我有个不情之请啊…”茨木吃饱喝足了,躺在沙发上,冲酒吞说道。

  酒吞刚刚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任务,便一边换衣服,一边“嗯”了两声示意茨木继续说。

  “我这两天,能不能在你家借住啊,我不想回去。”

  酒吞习惯性的提取话里的重要信息,一个是他要住自己家,一个是他过两天又要出去旅游拍照。

  “行。”酒吞一口应下,把房门钥匙丢给茨木,“你在外面注意安全,保持联系,有事跟我讲。”

  茨木怀里的钥匙还没抓稳,就听见酒吞关门的声音。

  “不是,”茨木彻底懵了,“这么放心的啊。”

  可是既然答应了,是不是就可以……睡床啦?

  茨木一个翻身,从沙发上站起来,打开了卧室的门,往床上一扑,由内心深处发出感叹,“真舒服啊!”

  人趴在床上,眼睛还是好奇地东瞧瞧西看看,只看到橱柜上整整齐齐放着三层奖章和奖状,基本上都是办案立功的。

  真厉害。茨木吸了吸鼻子,把脸埋在枕头下,当警察一直是自己的梦想,如果当时自己硬气点,没听家里的去读经融,是不是也能像酒吞一样成为一个出色的警察,是不是也能,像当年那些警察一样,去救和自己一样处境的小孩。

  茨木这个念头刚出来,就被自己打回去了,虽然我没能做成自己想做的,但是我做到了你所梦想的啊。

  他坐起身,打开相机,翻着这些年他在旅途中所拍的照片,我看到了你想看的山,你想看的水,我擅自做了你的眼睛,可是,你现在在哪里,你有没有踏上我踏过的乡村的小道,有没有嗅到我嗅过的盛开的月季,或者你有没有在候车厅的攘攘人群里看到同样背着包的我。

  我啊,我找了你好久。

  茨木捧着存满照片的相机,像是捧着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砰砰砰”一直敲个不停,茨木原本还在想,这哪个不带脑子的忘拿钥匙了,随后一个激灵坐起来,连跑带爬地跑去开门。

  “不好意思啊,我在睡觉没听到……”茨木边说边打开门,没想到刚开,就被酒吞倒了个满怀,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你怎么还喝酒了…”

  酒吞醉醺醺的,看到茨木,就笑,笑的傻里傻气,“很高兴,就喝多了些。”

  “是是是,你高兴。”茨木吃力地把酒吞拖上了床,心里吐槽着,这个人看起来高高瘦瘦的,没想到这么重。

  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捏了捏酒吞的腰侧,吐吐舌头,怪不得,全是肌肉。

  “茨木……”

  听到酒吞一直叫自己的名字,茨木有些无措,只能一遍一遍地应道,“在呢在呢。”

  “给我抱抱好不好?”酒吞醉酒时的语调慵懒而又撩人,茨木就鬼使神差地躺下了,被酒吞拥在怀里。

  “我真的很高兴啊……”

  茨木听到,只能无奈地应和着,“我知道你高兴,又立了什么功啊,高兴成这样?”

  “因为…”

  “因为我找到你了…”

  这个回答让茨木身体一僵,连说出的话都磕磕绊绊,“你,你找我,做什么…”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酒吞声音轻轻的,却又像是来自远风中的深深吟唱,让茨木沉醉不已。

  “我找了你好久,现在终于找到你了,茨木…我好喜欢你,你知道吗……”

  信息来的太突然,茨木脑子瞬间乱成一团,又疯狂梳理。

  找了我好久?我和他之前就认识吗,不太可能啊,茨木拼命搜寻着,最后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不知道样子却刻在了他心里的人。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就被茨木给掐灭了。

  不可能的。

  茨木摇摇头,想要把这个念头从脑袋里甩出去,哪有这么巧的事。

  

   外面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映在茨木脸上,让茨木想到当年的那个夜晚,只是那个时候,没有光。

  没有月光,没有星光,没有灯光,有的只是令人窒息的黑,还有冷至骨髓的寒。

  可是那个时候,他也是这么躺在一个人的怀里,那个人用同样幼小的身躯保护着幼小的他。那个体温,是他无论何时回忆起来都能泪水盈眶的温度。

  夜很漫长,茨木就这么躺在酒吞怀里,睁着眼睛过了一夜。

  “茨木?”

  茨木看到酒吞醒了,便想起身,手还没伸起来,就被酒吞又拉回了自己怀里。

  而且还搂的更紧了。

  茨木刚想说话,就听到把下巴靠在自己头顶的酒吞开了口。

  他笑着,说,“茨木,我是喝醉了,可是我不断片儿啊。”

  他说,茨木,我找了你好久。

  他说,我一直在想,当年那个和我一起的小孩儿,有没有回到原本的生活轨迹,快快乐乐长大,他有没有当成他想当的警察,他有没有成为他梦想中保护别人的人,我也在想,他有没有一直记得我。

  可是我没有把握去揣摩他的想法,我也不甘心他从我的世界就此别过,所以我擅自做了他想做的。

  只是真好,我成为了你的梦想,替你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群,而你成为了我的梦想,替我看遍我想要看的世界。

  你知道吗茨木,在知道是你的时候,我无时无刻不想像现在这样抱紧你,我好怕我松了手,你就再次散在了人群中。

  他说,茨木,我喜欢你,是唯你不可的喜欢,也是仅因你而起的心动。

  听完这些话,茨木逃了,落荒而逃。

  他也不管脚上的袜子是一黑一灰,套上鞋子,甩给酒吞一句话,“你认错人了,我赶飞机先走了啊!”

  门“嘭”地一下被关上了,就像出门的人一样,匆匆忙忙。

  酒吞揉了揉太阳穴,宿醉让他头疼得厉害。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可是如果再让他选一次,他还是会不加掩饰地把自己对茨木的喜欢脱口而出。

  他不想再等十多年了。

  坐在机场,茨木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时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想的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

  茨木叹口气,这算什么啊,自己日思夜想,做梦都希望找到的人,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却逃了。

  还是太突然了。茨木给自己找了个恰当的理由,缓缓神,准备定个近一点的机票出去逛两圈,消化消化。

  “队长,这两天休息的怎么样?”小警察见到值班的酒吞,就凑了上去。

  “就那样吧。”酒吞回道。

  “可是…”小警察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推门而入的副队打断了。

  “来的正好,”副队捧着一堆资料,对酒吞说,“我们前两天处理的那个案件,还有漏网之鱼。”

  “知道了,”酒吞立马集中了注意力,“信息都发我,还有这两天的调查结果。”

  小警察见状,就把本来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本来想说,可是看您的脸色,休息的也不是很好啊。但是看到酒吞全神贯注的样子,全然没有之前的疲惫,也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句,不愧是队长!

  茨木在外面游荡的第三天,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买回去的机票,这几天酒吞给他发的信息,他都没有回,一个是不太好意思,一个也是不知道怎么回。

  他想过很多见到那个人的场景,也想过,如果是自己,肯定会搁着人群向他奔去,给他一个熊抱,可是现实却是他主动逃离了那个人的怀抱。

  正想着,手机响了,茨木一看,又是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里面是个端庄且严肃的声音:“请问是酒吞的家属吗?”

  茨木愣了一下,下意识应了,“是…”

  “请您市中心医院一下吧,他在这次任务中受了伤,可能…”

  接下来说的什么话,茨木也不知道自己听没听,反正听了他也没那个多余的空间去记,他现在满脑子就是,酒吞受伤了,要叫家属的那种!

  茨木不知道电话什么时候挂的,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慌了手脚,回过神来之后,拼命拦车往机场赶去。

  路上心急如焚,连开车的司机都时不时地从后视镜看看他,安慰着说,没事的小伙子,你先把自己理理,你现在还要去坐飞机,干着急也不是个事儿对不对?

  其实茨木就是怪自己,怪自己怎么没事儿就爱逃,怪自己怎么什么都不敢做。

  当年是这样,那会儿轰动一时的团伙人口贩卖,他和酒吞是其中两个受害者,那时被歹徒绑了蒙上眼睛关在一个小屋子里,不敢说话,不敢吭声,被旁边同样遭遇的小孩鼓励着,说自己的梦想,自己的憧憬,却因为一阵骚动紧紧闭嘴,听到了警察破门而入的声音,连呼救都不敢,身边那个小孩便大声呼救,还把自己的身体压在他身上,保护他不受意外的伤害。

  其实那个时候他们因为属于预定“货物”,被藏在了暗格,如果不是那个小孩的呼救,他就见不到现在这么自由的太阳,只是那个小孩也因此受了伤,茨木不知他是挨了什么一下,可能是手臂粗的棍子,也可能是泛着寒光的刀。

  茨木不敢继续想下去,如果因为自己的不确定,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而再次让酒吞受伤,自己又要报什么心情活下去呢?

  我踏过了旅途千千万,触过飞鸟的羽毛,游鱼的鳞片,每一个问句都是问它们是否遇见过你,每一个祈愿都是想要遇见你,我踏上旅途所积攒的勇气,全是因为你。

  我的起因是你,经过是你,我现在想要不再遗憾,我想要回去你身边,告诉你,你是我这漫无目的的旅程的归途,我想要在你那里结束我这看似潇洒实则漂泊的旅游行程。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一直在寻求的意义与结果。

  你,等等我好不好?

  当茨木跌跌撞撞地跑进医院病房的时候,看到躺在床上正抬头瞧他的酒吞,憋在心里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差点就腿一软跪了下去。

  病房探视的同事在酒吞眼神的示意下很有自觉性地集体退了出去,还顺便关上了门。

  “你…没事吧?”茨木看着躺在床上的酒吞,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手臂还打着石膏,因为盖着被子,看不到身上和腿,看脸上也就是些深一点的擦伤,应该不致命,想到这点,茨木一直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一点。

  他沉了沉气,没等酒吞回答,就说道:“我知道你那天跟我说的事,其实我也一直在找你,我只是一下子没能处理好那些信息,我想明白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跟着你,我都会一直照顾你,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回原来的岗位工作,虽然累了点,但是收入算是挺高的,能养活我们!”

  酒吞看着茨木,“说完了?”

  茨木点点头,“嗯。”

  “不跑了?”

  “不跑了。”

  “不但不跑还准备跟我过?”

  茨木坚定地点点头,“跟你过!”

  “行啊,”酒吞乐了,抬腿就起了身,还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绷带扯了下来,“那我们回家吃饭吧,饿死我了。”

  茨木看着酒吞站在他面前,生龙活虎的,完全不像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愣了愣神,“不是,你,没受重伤?”

  酒吞一边拆手臂上的绷带一边回道,“伤是受了,不过不重。”

  拆完之后还举起手臂活动活动筋骨,“这人生在世的,谁还没受过点伤呢!”

  “意思就是,”茨木缓了缓,“你现在身体机能什么的,没什么问题?”

  “没有。”酒吞凑在茨木耳边吹着气,“不但没问题,还能做一些让人心跳加速的激烈运动,你要不要查验一下?”

  

  其实这天酒吞只是出一个小任务,万万没想到的是歹徒竟然摸出了一包电子炸弹,他趁着警察们不注意,拿了桌上的水果刀就要砍,大有同归于尽的气势,酒吞眼尖,可是事情发生的太快,他完全没有时间思考,就靠本能直接扑过去,伸手接下了砍向炸弹电线的那一刀。

  但是刀还是卡在了电线里面,酒吞的手流血不止,同事们一边帮忙举着酒吞的手不敢动,一边火急火燎地请来了拆弹专家,专家到现场,研究炸弹,一共用了五分钟,最后起身推了推眼睛,说,是假的。

  “操!”

  这是酒吞第一次工作时间骂脏话。

  那五分钟时间里,酒吞想了很多,那五分钟,漫长到让酒吞觉得是不是过了一个世纪,甚至让酒吞有了看走马灯的错觉,不到三十年的光景,归总起来,遗憾也就两个字:茨木。

  如果真的可以,我那天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会拉住你的手,吻着你,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所以当酒吞被强行安排住院的时候,他也就顺势拿着手机,递给身边的副队,说,“副队,帮我打个电话呗?”

  “打给谁啊?”

  “就那个,茨木。”酒吞咧咧嘴,“我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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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茨木躺在床上,像是想到了什么,翻了个身。

  “怎么了?”酒吞眯着眼睛,伸手去摸茨木光滑的脊背。

  “突然想到点东西。”茨木跟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吻了眼前的人一下,“不准看哦。”

  酒吞看着茨木认真的表情,也只能笑着应了。

  茨木从背包里翻出一个本子,翻到最后一页,用嘴咬着笔盖拔出来,端端正正地写到:

  亲爱的你是否已经触碰到了那融雪般的温暖,窥探见了那夏日艳阳般的光辉,亲爱的你请不要停止追寻的脚步,因为那朵云的后面,藏着爱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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